从乡间野果到成片种植 从摊位零售到茶饮店热捧
记忆中的酸酸黄皮果
已长成市场上的甜甜新宠儿?
印山村村民将黄皮果装箱。
黄皮果，是一种分布于南方各省区的水果，尤以两广福建等地栽培较广。对于很多桂林人来说，这种水果里有着孩童时期的酸甜记忆。在水果品类不丰富的以前，黄皮果也曾满足贪嘴孩子们的味蕾。不过，与已经颇具规模的金桔、沙糖桔、葡萄相比，它目前在桂林人眼中也显得“小众”。
今年入夏以来，市区不少饮品店推出以黄皮果为原料的新式茶饮和创意果咖，市场反响不错。这种小小的果子为何突然成为店里的“宠儿”?它的种植在桂林走过了怎样的历程?未来有多大前景?记者近日进行了采访。
乡间的小野果 有不少人的味蕾记忆
据史料记载，黄皮果原产于中国华南地区，已有1500多年的栽培历史。
记者咨询了我市相关农业专家，没有得到黄皮果在桂林种植史的确切答案。不过，平乐县几个村子的老人说，在他们的父辈年轻时，这种果子生长在村子周围的山间，是野果的一种。
盛夏时节，走在平乐的乡间小道上，黄澄澄的黄皮果挂满枝头，带着一种淡淡的果香。
平乐县张家镇朝阳寨村种着很多黄皮果树。村民莫奶奶正在院子里摘黄皮果，她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够着树枝，一只手掐枝。“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树底下等大人给我摘黄皮果。”
莫奶奶今年已经78岁，在她还是孩童的时候，村里就有黄皮果树了，但只有两三棵。她清楚地记得儿时的黄皮果树所在的位置，一棵在隔壁邻居家门口，另一棵在村口的池塘边。小时候的夏天，她常和伙伴去摘黄皮果，村民们劳作路过时也会摘几颗解解渴。
“以前的黄皮果个头很小，籽很多，也比现在的酸。”莫奶奶比划着说，以前的黄皮果只有手指头那么大。那时候的黄皮果树没有人特意去管理，就像野生的一样。一些村民说，那是有人从山上移植下来的，但一直也没有人主动来当它们的主人，村里人就当是野生的。
从她十几岁开始，村里的黄皮果树慢慢多了起来。她家里的大人从池塘边的黄皮果树下挖来一棵黄皮果树苗种下，两三年就结果了，结得多的时候，还能分给邻居一起吃。
市民莫世玉离开朝阳寨已有近二十个年头，偶尔在路过的水果摊看到黄皮果，也会买几串尝尝。对于他来说，这种水果给他留下了特别的童年记忆。
“我们小时候，糖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到了夏天，放学后最开心的就是满村子寻找已经熟了的黄皮果。村里的孩子多，找到好的不容易，我们还会溜到附近的山里去找。”莫世玉回忆说，那时吃黄皮果就像开盲盒，有的酸涩，有的带着甜。“找到好吃的，一定会跟要好的伙伴分享，我现在还记忆深刻。”
种植面积增加 市场上有它的身影
上世纪九十年代，人们开始将家里吃不完的黄皮果拿到集市上卖，换钱贴补家用。莫奶奶也曾跟着村里人一起去集市上卖黄皮果，“那时候才几毛钱一斤，现在都卖到七八块钱一斤了。”
发现黄皮果的经济效益不错，很多村民不再满足房前屋后的自给自足，开始批量种植，黄皮果也从野果开始向经济作物转型。
在平乐县青龙乡婆山村，至今还有一片种了近三十年的老黄皮果树。这些果树大概有一层楼高，树冠直径在4米左右，还挂着果。据村里的老人介绍，这些黄皮果树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时种下的，几乎不需要管护，但每年都结果，有时候村民会拿到集市上售卖，有时经销商会来村里收购。
做了十几年水果生意的老刘告诉记者，“我们一般都把黄皮果拉到广东、湖南这些地方，很快就卖掉了，但北方不行。”刘老板曾和伙伴将黄皮果拉到湖北、河北等地，但售卖效果不佳。
老刘说，黄皮果保鲜期短、皮薄易损，不便于运输，“像现在这么热的天气下，不用低温冷链的话，不出两天就全坏了。”但低温冷链的价格会比普通运输高很多，加上途中的损耗，往北方运一趟基本赚不到钱。
广西特色作物研究院柑橘所专家陈传武告诉记者，黄皮果的口味独特，受众主要以两广及周边地区为主，相比于沙糖桔、沃柑等水果，黄皮果的消费群体小很多。
“黄皮果的味道比较独特，有些人可能不适应那种酸味。不过，我发现，现在的黄皮果已经比以前甜一些了，所以有时也会买一点来尝一尝。”家住芦笛路的市民蒋先生说。
记者了解到，目前市区市场上的黄皮果价格在每斤十元左右，在樟木市场等处的部分水果摊有售卖。虽然在市民眼中仍是“小众水果”，但也赢得部分消费者的喜爱。
口味清爽解腻 在茶饮店里受欢迎
除了吃鲜果、做果脯，黄皮果如今还摇身一变，在茶饮界和咖啡界受到喜爱。
近日，记者前往吾悦广场4楼的萃茶师购买黄皮果饮品，却被告处于售罄状态，建议改天再来。“因为最近黄皮果饮品的销量较多，上周订的黄皮果已经用完了，正在补货，应该过两天就可以正常售卖了。”一位店员说。
不只这一家萃茶师的黄皮果饮品热销，在临桂区人民路的萃茶师，“咸甜老盐黄皮”、“特调老盐黄皮”、“多金黄皮油柑”销量也很高。店员告诉记者，这三款时令新品的销量与其他饮品相比，处于中上水平，其中“咸甜老盐黄皮”的销量名列前茅。
记者在美团外卖App上看到，不仅是萃茶师，琉璃净、手打柠檬茶等连锁茶饮品牌也推出了“黄皮香柠茶”、“黄皮冰柠茶”等饮品。记者走访城区多家连锁茶饮品牌店铺，店员们都表示，黄皮果相关饮品销量很好，部分店铺黄皮果饮品的销量占总销量的三分之一。
不只是连锁茶饮店，很多单体茶饮店也推出了黄皮果饮品。吾悦广场一家名为“思域茶”的饮品店内，推出了“老盐黄皮水”。“我们使用的黄皮果都是本地鲜果，很多顾客都说清爽解腻，是夏天标配。”店员告诉记者，“老盐黄皮水”已经成了店里的爆款饮品，特别是入伏以来，每天晚上都有人排队购买。
在走访过程中，记者了解到，很多茶饮店是从今年才开始上架黄皮果饮品的。而去年已经尝到黄皮果甜头的茶饮店，今年推出了更多黄皮果饮品。
黄皮果并不是茶饮店的专属，它还得到了咖啡店的宠爱，一些咖啡店推出黄皮果风味的果咖。七星区穿山东路的厘米咖啡店上个月上新“黄皮美式”，黄皮果汁混搭着咖啡，别有一番风味。该店负责人李晨婧告诉记者，虽然黄皮果的价格不便宜，处理也比较复杂，但很受顾客欢迎。在秀峰区中华路的悠鲤咖啡店，新上架的“黄皮果大仙美式”也得到很多顾客的喜爱。
改品种提品质
未来还有发展空间
黄皮果饮品在茶饮界和咖啡界蹿红，是否意味着黄皮果的受众群体越来越广泛，发展前景越来越好?记者咨询了几位农业专家和黄皮果种植户。
广西特色作物研究院柑橘所专家陈传武告诉记者，虽然桂林的黄皮果产业未成规模，但随着黄皮果出圈茶饮和咖啡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果农扩宽了销售渠道和销售市场。“香水柠檬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温不火，突然就被茶饮业带火了。黄皮果的发展前景应该也不错。”
据了解，目前桂林的黄皮果种植主要分布在平乐、荔浦、阳朔等地。除了借助外部机遇，黄皮果种植户也在努力将产业做起来。引进新品种、规模化种植，就是他们让更多人看到黄皮果的美好前景。
平乐县大发瑶族乡印山村村民刘泽勋种有1000余棵黄皮果树，全是近几年来新引进的，有鸡心黄皮、无籽黄皮等新品种，“‘土黄皮’酸味重，地头收购价不到两块钱一斤，也远不如鸡心黄皮好卖。”几年来，他逐步用这些新品种取代了传统的“土黄皮”。
陈传武说，鸡心黄皮与传统的黄皮果相比，除了果大皮薄、甜度高外，还有挂果稳定、适应力强、成活率高等特点，矮化树更便于管理。
记者从平乐县大发瑶族乡了解到，该乡采取“合作社+基地+农户”的发展模式，黄皮果种植面积已从原来的100多亩增加到800多亩，亩产2000至2500斤，预计年产值600多万元。
在阳朔县杨堤乡，当地村民对黄皮果种植技术进行了研究和探索，通过选育及嫁接技术，让黄皮果单株产量及品质都得到了提高，有皮薄肉厚、酸甜可口的特点。这里的主要品种有鸡心黄皮果、本地黄皮果、无核黄皮果以及黑皮黄皮果，种植面积超过600亩。
在桂林另外一些乡镇，黄皮果的种植也正在从“散养”向规模化转型。陈传武告诉记者，如今，桂林很多种植户引进新品种，让黄皮果更符合大众的口味。这个小小的“土特产”有望做出大文章，成为名副其实的“致富果”。
记者石艳红 文/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