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战士将被困老人背离洪水区域。 记者黄敏 摄
居民撑起自家竹排自发转运被困市民。 记者黄敏 摄
武警战士在宁远小学转移被困师生。 施晨洲 摄
□本报记者黄敏 何月
一场大雨浸湿了一座城，一种精神温润了这座城。
6月19日，桂林市强降雨仍在持续。桂林市气象台凌晨1点15分发布暴雨黄色预警，桂林水文中心上午8点30分升级发布洪水红色预警。上午11点30分，桂林市减灾委员会决定启动IV级应急响应。
持续强降雨及上游来水考验着桂林城市运行能力，全市各部门闻“汛”而动，坚守一线，以实际行动做好防汛救灾服务，切实把“确保人民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落到实处。
道路积水阻断了市民回家的路
下午1点45分，降雨仍在继续。记者来到象山区上海路民航大厦附近看到，由于强降雨导致低洼路段积水严重，最深处水深超过1米。积水表面蒸腾起的雾气使得视线受阻，降低了该区域的能见度。
为了确保行车和行人安全，公安部门早已拉起警戒线，禁止客车往安新洲方向行驶。不少驾驶电动自行车的市民被洪水挡住去路，被迫停留在地势相对较高的十字路口。滞留期间部分市民选择停留观望，也有不少市民冒险蹚水从人群中挤出。
“我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我现在回不去，好着急。”家住穿山小区的李女士面露焦急，不断询问过往行人积水情况，试图蹚水回家。住在雉山小区的黄大姐同样焦急地拨打着家人的电话。她告诉记者，自己在桂林站附近工作，早上出门前小区内并无积水，中午时分就被家里人告知洪水已快淹到家中。她急忙赶回家，结果被洪水堵在了民航大厦这里。
大雨倾盆，模糊了聚集人群的面容，但从他们不断接打电话、现场拍照录像、观看关于汛情的视频、走来走去交头接耳的举动间，记者感受到，难言的焦虑蔓延在被洪水困住的人们中间。有家长挽起裤腿，把孩子背在背上，让孩子撑伞，自己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拎着东西踏入水中。“哎，你带着小孩注意安全，还是回来等着吧。”有人劝阻。“越等水越大，不等了。”家长匆匆回答，便沿着路边向家的方向挪动。
记者在现场看到，前方积水水体浑黄，大量垃圾漂浮水面，低洼处有不少轿车、电动车泡在水里。
两艘橡皮艇成功转移20余位被困群众
“我们被困在酒店三四个小时了，雨越来越大，水越涨越高，我们也越来越害怕。”在上海路柏曼酒店门前，两名桂林电子科技大学的大二学生在象山区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帮助下爬上橡皮艇。坐进橡皮艇后，她们如释重负。
梁桥水中西医结合医院门口，工作人员将70余岁的陈大爷扶上橡皮艇。陈大爷家住临桂，老伴在梁桥水中西医结合医院住院。上午时分他到医院看望老伴，结果被洪水困住。工作人员把陈大爷搀扶到橡皮艇一侧坐稳，“大爷你坐好，抓紧旁边的绳带，我们把你送出去。”“感谢你们，感谢你们。”陈大爷不停地对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我在这附近上班呢，突然水就涨起来了，我想走路出去，但走了300米就被困住了。前面水太深了，我不敢往前走了。”在一处商铺门前，市民黄女士紧紧地靠着墙，等待救援。工作人员看到后，拉动橡皮艇往黄女士处移动，并搀扶她爬上橡皮艇。安全坐上橡皮艇后，黄女士立刻给家人发送了报平安的语音。
浑浊的洪水中，几名象山区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全身湿透，靠人力拉动橡皮艇在水中前行，将群众送至安全区域。截至记者发稿前，象山区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仅靠两艘橡皮艇成功转移20余位被困群众。
“看到他们就安心了”
记者乘坐冲锋舟沿民主路往北走，洪水下的街道光景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漓江支流的洪水不断涌入街道，目测水深超过两米，已没过了行道树的主干，水面达到临街门面高度的一半，偶尔能看到几辆轿车的车顶。
进入安新小区北区，两侧单元楼不时传来呼救声，个别市民半身泡在水里，呼唤救援力量。
“哎，这有人！这里，树上！”听到呼唤，负责驾驶冲锋舟的桂林武警官兵迅速向目标移动。“抓紧我的手，脚先跨上来！”在武警战士的帮助下，被困在树上的市民陈先生登上了冲锋舟。“我没想到水这么大、这么猛，只能在树上等你们来救。”气喘吁吁的陈先生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诉说被困的无奈。平静下来后，陈先生告诉记者，自己家住一楼，洪水像猛兽一样瞬间没过了自己的膝盖，于是他立刻出了门，可没走几步，水就没过了肚子，他就爬到了最近的树上。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看见了前来救援的冲锋舟。
在向陈先生了解情况的间隙，救援武警战士又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呼喊。“这有人，麻烦带我出去！”寻着声音，冲锋舟来到了一个单元楼门口。此时洪水水面与单元门上限距离不足一米，而正在呼救的龙大姐在2楼避险。由于现场楼梯成阶梯状，与冲锋舟间有一定的距离，且右侧楼梯通往地下室，水深不明，情况比较危险，要想顺利救到龙大姐，需要有人下到水中。“我去！”此时一位武警战士自告奋勇，拿起救生衣准备下水。“右边是地下室，要小心！”熟悉小区房屋结构的陈先生立刻提醒。“绑上绳子再下去！”另一旁的战友立刻给这位战士绑上了安全绳。在战士们的齐心协力下，龙大姐顺利登上了冲锋舟。
“感谢武警同志，感谢你们！”龙大姐连连感谢前来救援的武警战士。据龙大姐介绍，她是来小区工作的社工，上午8点到达小区时还没有积水，中午时分就被困在住户家中了。“所以我特别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回不了家了，看到你们就安心了！”
“这次涨水特征是速度快、范围广，很多人早上正常上班上学，到了中午就已经被困了。因此给我们的救援压力也很大，要尽快把受困群众送到安全地带。”一位现场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筑起生命防护墙
坐落于宁远河畔的宁远小学是此次救援行动的重中之重。
下午3时许，记者来到宁远小学校园时，该校学生已在公安、消防、武警等各部门紧急救援下陆续转移到了安全区域，还有20余位教职工在学校等待救援。
随着冲锋舟进入学校大门，记者看到，教学楼一楼的教室已经被洪水“入侵”，水面已超过了课桌面高度。
记者了解到，上午8时半左右，该校在上级部门的指导下采取了停课应急措施，及时通知家长到校接孩子回家。无奈洪水来势汹汹，部分家长在去接孩子的途中受阻，导致孩子滞留学校。象山区委区政府组织相关部门立刻集中力量进行应急救援。在救援现场，班主任和女老师们积极配合救援，有序指挥学生下楼，整个撤离工作井然有序。男教师们在武警的帮助下，将一楼的电教设备和教学物品转移到了二楼，及时保护了学校的财产。下午5时左右，该校师生全部顺利脱困。
记者了解到，截至发稿前，本次消防、武警、社区、街道等部门人员共救出2500人左右，脱困人群经由转运车辆送至情况较好的中山路附近。
在突如其来的洪水面前，记者亲眼见证了一幕幕感人的救援场景。
消防员背着年迈的老人从洪水中走出来，社区志愿者努力清理水面垃圾，武警战士搀扶市民群众坐上转运车辆，群众自发撑起自家竹排转运被困市民，被困市民握着救援人员的手不停地表达着感谢……然而让记者印象最深的，却是工作人员在与被救群众聊天时轻描淡写的那句“洪水不退，我们不走。”
